刘志伟
荀子曰：“口能言之，身能行之，国宝也。”语言表达是领导干部动员、组织和激励民众的基本方法，语言感染力也是领导者的重要能力。
官员口才自古以来就被高度重视，据《新唐书》记载，唐代官吏管理制度明文规定，六品以下官吏必须参加相应任职考试，其基本程序为先考其批文能力，继之以言语论事能力，合格才能确定是否授予官职。
早在2005年，习近平同志担任浙江省委书记时，就曾批评一些领导干部面对群众时的“失语”现象：“在开展群众工作方面，我们有的领导干部甚至不会说话。有的同志自嘲：与新社会群体说话，说不上去；与困难群众说话，说不下去；与青年学生说话，说不进去；与老同志说话，给顶了回去。很多场合，我们就是处于这样一种失语的状态，怎么能使群众信服呢？”尤其是在当下信息网络时代，语言表达水平的高低更对官员的社会形象产生放大和倍增效应。因而，强化语言表达能力特别是感染力，是提升领导能力的基本功和必修课之一。为此，领导者应当努力做到“四个结合”：
精心准备与终身学习结合
语言表达与写文章、起草文件等，都是领导干部文风的表现，它直接关系到领导干部自身的社会形象，也直接关系到党和政府的形象。因此，各级领导干部必须高度重视，切实做好精心准备。
一是必须做好“准备功课”。1863年11月19日，美国总统林肯的《葛底斯堡演讲》被公认为世界最著名演讲之一。这篇演讲虽然只有272个英文单词，时间不到3分钟，他却提前一个星期亲撰讲稿，一周时间里反复修改。他曾用一个比喻描述演讲准备：“如果我有8个小时去砍一棵大树，那么，我首先会花6个小时去磨斧头。”做好“准备功课”，首先，要求领导干部深入“田间地头”，做到深入调查研究，领导干部只有接了地气，讲话才会有底气、长灵气。其次，领导干部还要进一步做好“案头功夫”，也就是要对调查得来的数据、情况，进行一番“去粗取精、去伪存真、由此及彼、由表及里”的分析过程，从而获得规律性的认识。
二是必须做到“终身学习”。领导干部的言语表达是知识积累、思想水平、工作历练和人生感悟的反映。因此，领导干部要想做到善于言语表达，不仅在于要做好每次讲话前的“准备功课”，更离不开平时学习与实践的积累。从这个意义上讲，注重“终身学习”是领导干部必须终身准备的“功课”。2004年，习近平同志在浙江工作时曾指出：“面对我们的知识、能力、素质与时代要求还不相符合的严峻现实，我们一定要强化活到老、学到老的思想，主动来一场‘学习的革命，切实把外在的要求转化为内在的自觉，成为自己的一种兴趣、一种习惯、一种精神需要、一种生活方式。”
反映共性与表达个性结合
每个领导干部所从事的具体工作，都是“全局”与“局部”的统一，即所谓“共性”与“个性”的统一。那么，言语表达作为领导工作一项不可或缺的工具和手段，也必然要做到共性与个性的统一。
一是必须反映“共性”。所谓“共性”，就是要坚决、认真、不折不扣地貫彻落实中央和上级的精神，决不能阳奉阴违、另搞一套。中央和上级的指示精神是对普遍规律的反映、全局工作的指导、共性问题的揭示，各级领导干部必须首先吃透中央和上级的指示精神，准确反映中央和上级指示精神，即所谓“搭天线”。
二是必须表达“个性”。所谓“个性”，那就是各地实际情况。各地情况千差万别，贯彻落实中央和上级精神必须紧密结合自身实际，决不可照抄照搬，不唯上、不唯书、只唯实，切实做到深化、细化和具体化。毛泽东同志在《反对党八股》一文中曾经指出，俗话说：“‘到什么山上唱什么歌。我们无论做什么事都要看情形办理，文章和演说也是这样。”言语表达贴近群众，表达内容是群众所关切的问题，群众才会喜闻乐见。贴近事实、贴近群众，即所谓“接地气”。
善讲道理与善讲故事结合
言语表达要想使得听众“入耳”、“入心”，也就必然要求领导干部讲话必须“入情”、“入理”，把“讲道理”与“讲故事”结合起来就是一个特别有效的方法和途径。
一是善于讲道理。言语表达要想令人信服，必须做到能够“以理服人”。这就要求必须把深刻的道理讲得通俗易懂，平白简洁。这方面毛泽东为我们做出了光辉的榜样。延安时期，毛泽东说，世上最可笑的是那些“知识里手”，有了道听途说的一知半解，便自封为“天下第一”，足见其不自量而已。知识的问题是一个科学的问题，来不得半点的虚伪和骄傲，决定地需要的倒是其反面——诚实和谦逊的态度。你要有知识，你就得参加变革现实的实践。你要知道梨子的滋味，你就得变革梨子，亲口吃一吃。毛泽东以深入浅出的言语娓娓道来，使得在场的教员、学员和旁听的警卫员、炊事员也都深切地认识到了实践的重要性。
二是善于讲故事。大家都爱听故事，故事比道理更容易为人理解，而且故事中蕴含着丰富哲理。领导干部善于讲故事能够为讲话增添感染力和亲和力。2013年，习近平访问哈萨克斯坦，在纳扎尔巴耶夫大学演讲时，一连讲了“伟大卫国战争期间哈萨克斯坦音乐家拜卡达莫夫帮助中国著名音乐家冼星海”、“61岁中国儿子历经多年寻访找到80岁哈萨克斯坦母亲”、“海南大学哈萨克斯坦留学生鲁斯兰多次捐献‘熊猫血”等三个故事，生动表达了中哈人民的深切友谊，深深感动了现场听众，也深深感动了两国人民。
简洁明了与幽默生动结合
早在延安时期，毛泽东就针对一些领导干部讲话、写文章长篇大论、离题万里、套话连篇等现象进行了严肃批评，斥之为“党八股”和“王婆娘的裹脚——又臭又长”。因此，各级领导干部必须要做到以下两个方面：
一是简洁明了。2012年，习近平访问美国期间，在多种场合引用名言名句，巧妙地阐述了多个严肃和重大话题。他引用英国哲学家培根的名言：“善于识别和把握时机极为重要”，引用美国作家贝拉米的格言：“黄金时代在我们面前而不在我们身后”，突出强调中美关系应当把握住难得的发展机遇；他引用中国电视剧《西游记》插曲中的名句“敢问路在何方，路在脚下”，生动比喻中美关系的发展需要中美两国共同开拓；引用辛弃疾《菩萨蛮》中的名句“青山遮不住，毕竟东流去”，充满信心地表示中美的友好与合作是不可逆转的大势所趋。
二是幽默生动。幽默生动既能表现领导干部的知识和智慧，又能取得良好的沟通效果。2014年，李克强总理出访英国期间与卡梅伦首相共同会见记者时，人们原以为中国总理会对英国BBC记者的“刁钻”提问而感到“不适”，然而，他应对提问轻松自如、幽默生动。英国《卫报》、《每日电讯报》等媒体认为，他的回答“十分幽默”、“非常外交”，赢得了英国朝野广泛好评。
（作者为国家行政学院教授、中国领导科学研究中心秘书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