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馨遥
熟悉薛凯琪的人都知道,她的歌声一直是以温柔见长的,绵软中能听出年轻女孩子独有的倔强感,这反而为她不算独特的嗓音带来不低的辨识度。她在工作上绝对是个偏执狂,百分百的完美主义者,凡事在追求极致的路上一去不复返——这为薛凯琪带来一个甜蜜的烦恼:她希望自己能稍微松一口气,自在一些。
访问前,记者收到一段由薛凯琪亲自诠释《点水蜻蜓》来龙去脉的录音,她用清澈的声音描绘了歌曲中简单直接的故事,但让人印象最深刻的,是那份炙热的真诚。那刻我在想,如果每个歌手都像薛凯琪这般重视自己的作品,或者香港乐坛的衰落会慢一些。
《点水蜻蜓》是薛凯琪最具代表性的歌曲之一,讲述一个青梅竹马的男生暗恋女生的故事,多年后女方才意识到这份深情的存在,但一切都已太迟,不是一个大团圆的结局。我相信薛凯琪唱的,也是很多人终身抱憾的事情,但如果爱情没有遗憾,也就没那么美了吧。
“我也遇过这种男生,虽然当时没有回应他,但前段时间我特地打电话感谢他对我的付出。他惊讶于我的坦率,整个人都惊呆了。”薛凯琪笑着说道。时过境迁,想必那男的早已放下了,觉得亏欠对方的,大概只有薛凯琪。
以信倾情
薛凯琪说,最近爱上写信,因为觉得文字比说话更有力量,避免口中的话不经大脑就冲口而出。“前面几封是写给填词人的,当作练习,故事情感可以虚构嘛,没那么尴尬,然后开始写给助手、朋友、家人。”
这不仅让人回想起最初出道的薛凯琪,正是凭着一封《奇洛李维斯回信》,几乎是一夜走红的。那时候,年仅23岁的她,带着稚嫩的嗓音,如做梦般闯入了内地乐坛。正如歌曲中唱的“F小姐”一样,她不急不缓的音调带出了最地道的邻家女孩感觉,让无论多没有耐心的听众,都会静下心来听她唱完一曲。
前段时间,她从北京坐飞机回香港,突然想起带她入行的舅父,甜酸苦辣的感觉一涌而上。“舅父现在一心向佛,完全不理娱乐圈的事,但他还是我经纪人的时候,我的情绪非常不稳定,经常哭,总是抱怨很累,不明白为何与我同年纪的人可以到处去玩或者谈恋爱,而我只有工作。当时健康状况又不好,常常与他争吵,因为各种琐事埋怨他。因此我现在要写信给他,让他放心,告诉他我现在好很多了,而且帮助了很多人。”
早几年,薛凯琪坦诚承认自己曾患抑郁症,于是很多人就陆陆续续找上门来,她也惊讶于粉丝的力量,让这个病不只带给她痛苦,也有快乐。“抑郁症的问题暴露后,有很多不太熟的人找我,可能是fans透过助手或者朋友的朋友,大多是为着我的健康而来。我后来跟舅父说,我知道上天为什么安排我做艺人,除了因为疼爱我,知道我喜欢演戏和唱歌,另外一个原因是让我传递爱,所以我要与今天我帮助到的所有人,都要说一声谢谢,这是连锁反应。舅父以前经常骂我,但成就了今天的我。”
偏执成性
大概很多人都不能想象,薛凯琪的星途可谓一路顺畅,有当华星高层的亲戚一把带入行,从小到大也是衣食无忧的样子,一出道就迅速蹿红,怎么会落下一个抑郁症的结果?
对于这点,薛凯琪激动地表示,生活不是表面风光就能掩盖一切,许多因素加起来,往往会使她情绪失控。她的事业同样会有低潮,期待的爱情也一直姗姗未至,这些都是不尽如意的事。她说在拍摄《人间喜剧》的时候,她就开始发觉自己有异样。“当时真的很疯狂,不但失眠、吃不下,还很怕人群、回家时会尖叫、常常哭,不停有自杀念头。那时我考虑过很多种寻死方法,想快点完成拍摄后便自杀。最后没死,是因为对家人、对工作的责任心,怕连累别人!”
她曾经因为在台上唱错一个音而在后台哭得不能自已,连同事都看不下去。“有时我会想,这首歌我唱了20次,为何不坚持唱第21次,让声音更宽阔、更嘹亮一些呢?一旦责怪自己,我就会很多晚睡不着觉。”有次参加一个小型演唱会,她自觉唱得不够好,耿耿于怀后导致连续两星期失眠,刚治好的抑郁症险些又发作。
“那时候每天都哭,一直不断地哭,想起来就觉得很丢脸。后来我对公司同事说,不行啊,我要开会,检讨一下在哪些地方出了问题,大家不要再重蹈覆辙了!说出来之后,就好了很多。”薛凯琪自知喜欢钻牛角尖,所以现在的她给自己下了一个界限,就算不开心,也不能超过两天,放过自己,就是一种救赎。其实有时伤害人的不是别人,正是自己,像薛凯琪对工作生活的过分执着与认真,会导致很多事情慢慢被逼进一个死胡同。“我以前是100%自我责怪型,现在是68%左右,哈哈。我还在追求自在的路上。”
待爱驾临
不过工作以外的薛凯琪,又完全是另一个人。踏入2016年的时候,薛凯琪立下一个决心,要学习的课题就是更加坦诚面对自己的感情,对家人如是,对爱情如是。“现在我每逢出门,会先拥抱和亲吻爸爸妈妈,最初几次感觉真的很奇怪,但后来习惯了之后,感觉很温馨。”
不劳心工作的时候,薛凯琪就是一个随性的人。“吃什么?随便啦!有次跟朋友去旅行,我只知道目的地,但具体去哪里,转几次飞机,住多少天,我完全不知道。谈恋爱的话,我觉得让我放松,让我依赖就是最好的!”对于一个完美主义者而言,工作生活能让她自在地休憩的地方并不多,她希望能有一个人,让她如沐清风。
她还坦言说,未来如果遇到喜欢的男生,也会勇敢说出心声,不想再后悔。“平时看我嘻嘻哈哈说冷笑话,做鬼脸逗人开心,好像很大胆的样子,但一旦碰到真正喜欢的人,我害羞得不行。以前的我不但不表白,即使明明对方说喜欢我,我还要推搪,是因为害怕。你愈在乎,愈怕那个人会伤害自己。”
薛凯琪袒露,她真的遇到过很好的男生,但是很少,“从初恋到前男友,大多数年龄相仿,不是很懂得照顾人的那种。但我在这方面本身就很低能,年纪大我很多的男生又未必能遇到。”
早前好友王菀之结婚,扬言要将祝福全部集中在薛凯琪身上,祈盼好友也像她一样找到Mr.Right。“从未想象过自己结婚,但庆幸我信上帝。结婚是人生大事,其实我很害怕做决定,我有时跟上帝倾诉,最好在最适当的时间才出现这件事,我本性蠢钝,你要给出很多暗示,我才会清晰知道要去嫁给那个人。我信你喔!”
我以前是100%自我责怪型,现在是68%左右,哈哈。我还在追求自在的路上。